关键词:
格伦德曼
人类中心主义
支配自然
历史唯物主义
生态社会主义
摘要:
生态危机的全球化是当前人类面临的最大挑战,无论是新冠疫情、澳大利亚山火、东非蝗灾还是日本核污水排海等问题的出现,无不显示出人类的命运未来注定与自然环境的变迁息息相通。那么,如何摆脱生态危机给人类带来的生存困境,如何反思资本主义生态危机,如何建设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社会,便成为了全球生态环境保护与治理的重要话题。英国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以人类中心主义立论的马克思主义能否与生态学相结合为核心问题,并在其基础上对如何理解支配自然、资本主义矛盾、怎样构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等问题展开研究的,它不仅在理论上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丰富和发展,并且在实践上为人类面临的生态困境提供一种全新的解释和解决方法,而格伦德曼作为英国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杰出代表,他站在了“成熟”马克思的基本立场上,支持人类对自然积极地、能动地支配,维护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学权威,构想人类理想生态社会的未来形态,所以对其思想展开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格伦德曼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是从现实的社会背景和深刻的理论来源中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在面对资本主义下人与自然关系的僵化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时,格伦德曼汲取了马克思恩格斯和法兰克福学派的生态学理论,借鉴了埃尔斯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以及生态学、系统论的研究成果,并在此基础上阐发了自己独具特色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力图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互惠与共同发展。
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两种不同立场,在如何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问题上,二者的观点存在差异并产生激烈的争论。格伦德曼坚决捍卫马克思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强调人类中心主义不应为生态危机的产生而负责,呼吁人类中心主义能够为界定和解决生态问题提供明确的评价标准和可靠的方法,这一立场始终贯穿于他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之中。一方面,格伦德曼认为生态中心主义采取了某种神秘主义的立场,其分析和解决生态问题的真正出发点仍然是人类社会,他明确指出了生态中心主义的观点存在谬误并加以批判。另一方面,格伦德曼从人的存在、人的需要和人的本质三个方面挖掘了隐含在人类中心主义中的生态意蕴以回应不同声音的质疑。基于此,格伦德曼阐述了维护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这与生态中心主义不同,即人类中心主义能够为保护自然环境确立理论依据,能够为评价生态问题提供明确的参考点,其立场完全可以关心“自然的繁荣”。
格伦德曼“支配自然”观念通过考察近代“支配自然”观念的历史来源、消极后果及其所遭遇的理论困境,分析出西方绿色思潮对马克思“支配自然”观念的诘责所在。格伦德曼义无反顾地承认马克思“支配自然”观念并做出有力的辩护。格伦德曼辩证地梳理了马克思对技术的分析和运用,客观地把握了马克思技术控制理论的内容,并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创新性地阐释了“支配自然”应是以人尊重自然为前提、以人的理性为主导、以人的利益和需要为价值取向以及以人类解放为最终旨趣的支配自然。
历史唯物主义与生态学的关系问题是格伦德曼建构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逻辑出发点。首先,格伦德曼对历史唯物主义生态学意蕴进行了确认,他反对重建“绿色”历史唯物主义,指出历史唯物主义承认自然极限的存在,并且坚信历史唯物主义能够为解决生态问题提供科学的分析方法。其次,格伦德曼坚持技术是人与自然进行“新陈代谢”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批判了资本主义技术异化与分工,驳斥了生态中心主义对马克思“技术决定论”的非难,进而建构出技术进化的思想以期实现技术与社会的协同发展。最后,格伦德曼提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是人类构建未来生态绿色健康的理想社会,它超越了“生态自治主义”的“乌托邦”式的社会,并在“国家模式”的助力下,以实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协同发展的“共产主义”目标。
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视角对格伦德曼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进行总结和梳理,能够分析出格伦德曼的生态思想既具有重要的理论贡献,也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局限性,只有对其进行辩证地分析,才能从中得到有益启示和思想借鉴。从理论贡献上来看,格伦德曼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剖析了生态问题的真正成因;丰富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描绘了共产主义的生态发展蓝图。从其存在的局限性来看,格伦德曼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对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的批判存在片面性;模糊了“人的真正需要”的内涵;忽略了社会变革的主体力量。因此,通过对它的深入剖析将使我们认识到,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应当坚守人在实践活动中的生态红线;应当进一步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应当确立一种合理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立场,与此同时,为我国生态文明的建设提供了有益的思想借鉴。